郑板桥丨糊涂县令的烟火茶圈:一生将“怪”进行到底!
清代康熙年间,我国出了个怪才,文坛把他列入“扬州八怪”之一,茶人称他为茶怪。这个怪才就是“难得糊涂”的郑板桥。
他在“扬州八怪”里算是名气最大的了,世人称其诗、书、画三绝。他画的兰竹石独树一帜,甚至到了后人提起兰竹石,必能想到郑板桥。其实,郑板桥和茶也有着很深的渊源,不失为一位茶人!
维持家计,扬州卖画
郑板桥自幼颖悟,资质过人,父亲郑之本是位安贫乐道的私塾老师,郑板桥自小接受父亲启蒙。康熙五十年(公元1711年)十九岁的郑板桥参加县学考试,考中了秀才。然而“秀才”只是读书人最起码的头衔,在地方上虽风光,但对实质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帮助。
二十三岁的郑板桥在父亲的安排下,娶了同乡的徐氏为妻,次年女儿出世,使原本贫困的生活,更加拮据,为维持家计,于是到扬州卖字画。扬州风景怡人,歌舞升平,常有富商巨贾出入其间,是当时比较繁华的大都市,是个卖字画的好地方。
郑板桥的书画,如清张维屏在《松轩随笔》评道:“板桥大令有三绝:曰画,曰书,曰诗。三绝之中有三真:曰真气,曰真意,曰真趣。”初出茅庐时卖价虽然不高,但却结识了后来“扬州八怪”的其他人,并成为至交。
可以说扬州是板桥的成名之地、兴奋和幸运之地。晚年辞官回乡,依旧以卖字画为生,但此时的他却早已声名远播。卖画以明码标价,难怪被誉为“超然于象外,爽豁有天真”。
可以说,300年前的板桥,他的思想、他的行为超越了前人,超越了同辈,超越了时代。
热衷饮茶,不拘小节
郑板桥很喜欢喝茶,他曾在诗中说“除烦苦茗煎新水”,也曾写“此间清味谁分得,只合高人入茗杯。”喝茶,是一件文雅的事,喝茶,更可以静心,去除烦恼。
他的生活中,茶和竹一样重要:“茅屋一间,天井一方,修竹数竿,小石一块,便尔成局,亦复可以烹茶,可以留客也。”在郑板桥的生活中既不可无竹,亦不可无茶。
甚至他在一幅墨竹画上题诗云:“我亦有亭深竹里,酒杯茶具与诗囊。”竹、酒、茶、诗,是为他的人生四大件,缺一不可。
偶尔,他把“茶香”放在理想生活的首位,“茶香酒熟田千亩,云白山青水一湾。若是老天容我懒,莫年来共白鸥闲。”有茶有酒有良田,安享天下,莫过如此。
郑板桥喝茶,和他的人一样,不拘小节,其饮用的茶:
有安徽的“松萝茶”:“不风不雨正清和,翠竹亭亭好节柯。最爱晚凉佳客至,一壶新茗泡松萝。”
有福建的“建溪茶”:“头纲八饼建溪茶,万里山东道路赊。此是蔡丁天上贡,何期分赐野人家。”
有名贵的“龙凤茶”:“此时坐水阁上,烹龙凤茶,烧夹剪香,令友人吹笛,作梅花落一弄,真是人间仙境也。”
也有杭州的“菊花茶”:“白菜青盐枧子饭,瓦壶天水菊花茶。”
流传轶事,诙谐逗趣
我国人民重情好客的传统美德在饮茶上表现得淋漓尽致。而且,这种好习俗一直流传到现在。然而在郑板桥身上,却一直流传着这么一件诙谐风趣的“品茶轶事”。
相传,有一次郑板桥去一个寺院,方丈见他衣着俭朴,以为是一般俗客,就冷淡他说了句“坐”,又对小和尚喊“茶!”一经交谈,顿感此人谈吐非凡,就引进厢房,一面说:“请坐”,一面吩咐小和尚“敬茶。”又经细谈,得知来人是赫赫有名的扬州八怪之一的郑板桥时,急忙将其请到雅洁清静的方丈室,连声说“请上坐”,并吩咐小和尚“敬香茶。”
最后,这个方丈再三恳求郑板桥题词留念,郑板桥思忖了一下,挥笔写了一副对联。上联是“坐,请坐,请上坐”;下联是“茶,敬茶,敬香茶”。方丈一看,羞愧满面,连连向郑板桥施礼,以示歉意。
茶诗茶联,反映人生
郑板桥卒于干隆三十年(公元1765年),在“人生七十古来稀”的古代,活了七十三岁的高寿,我们很多人都认为和他喜欢喝茶有关。当然我们也能从他一生中做过的茶联和茶诗中体会到。
郑板桥笔下的茶,和那些高士文人不同,他笔下的茶,有世俗味儿,是茶米油盐酱醋茶的茶。他曾给一间茶馆提联:“从来名士能评水,自古高僧近斗茶。”还有一联,和“扫来竹叶烹茶叶,劈碎松根煮菜根,”有异曲同工之妙。
“菜青盐糙米饭,瓦壶天水菊花茶”,都是简单的俗世生活,很廉价的饭菜,很普通的菊花茶,却有很清雅豁达的味道。这提联,据说是郑板桥送给一位朋友的,当时,他去朋友家吃饭,朋友和郑板桥一样,也过着十分清贫的生活,淡薄名利。朋友家里挂着一幅堂联:“粗茶淡饭布衣裳,这点福让老夫享受;齐家治国平天下,那些事有儿辈担当”。
对郑板桥而言,这种寒夜客来、书画相伴的生活,已是人生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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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板桥是接地气儿的诗人、画家。他参与、洞悉底层劳动人民的生活,又在这生活基础上,提炼出一份潇洒和豁达来,情趣万千,又贴切自然。简单,有风骨,有品格,满满都是烟火人生的味道。
一水,一杯,一茶,这人生,如杯在手,如水在杯,如菊入水,被命运钳住的层层时光,纵局促,也要挣扎着演绎一份豁达与诗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