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丨女人如花 她却独爱这茉莉花茶,爱了一辈子
衣裳上
书页上
都闪烁着叶底细碎的朝阳
我折下一朵来
等着——等着
浓红的花瓣
正好衬她雪白的衣裳
冰凉的石阶上
坐着——坐着
等她不来
只闻见手里
玫瑰的幽香
这首诗,字里行间,充满着浓浓的少女心。她的其他作品,例如《繁星·春水》、《小橘灯》和《寄小读者》三部曲更是陪伴了几代人成长,在文学圈更是被人称为“老祖母”。
她便是中国当代著名作家冰心。
在她的记忆中,故乡福州的夏天,有“细碎的朝阳”、茂密的榕荫、浓红的花朵,亦有一杯鲜灵甘醇的茉莉花茶。
冰心89岁的时候,也曾在《我家的茶事》中写道:“茉莉花茶不但具有茶特有的清香,还带有馥郁的茉莉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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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曾自述自己与茶的初次接触,“我从小就看见我父亲喝茶的茶碗里,足足有半杯茶叶,浓得发苦。发苦的茶,我从来不敢喝。我总是先倒大半杯开水,然后从父亲的杯里,兑一点浓茶,颜色是浅黄的。那只是止渴,而不是品茶。”
这种做法和苦茶老人周作人一样,是调了“茶卤”来喝,不能算真正会饮。
她和吴文藻结婚后,家里虽陈设着一套周作人送的日本茶具,包括一只竹柄的茶壶和四只青花带盖茶杯,但是那茶壶内装着的只是凉开水。他们新婚后在燕京大学燕南园生活时,有一天闻一多、梁实秋结伴同来,刚刚坐定,却说出去一下再回,原来是去买了烟和茶叶来。
此后,冰心家才有意识地备了待客的茶、烟。
这在上期《老舍的茶趣》里面也有提及到,老舍先生这个茶中瘾君子,每次得到好茶,总会和冰心夫妇一起分享。
冰心爱茶,尤爱茉莉花茶。
一方面茉莉花茶是福建的名产,而冰心的家乡长乐是茉莉花的主要产地,19世纪中叶到20世纪30年代,福州茉莉花茶生产发展到鼎盛时期,福州更是全国窨制花茶中心。冰心出生于1900年,正是福州茉莉花茶生产的高峰期,在这样的背景下长大的冰心对茉莉花茶有深厚的感情大约算得上是因缘巧合。
另一方面,在她年幼时,全家定居到了北京,而那里更是好饮花茶。其实,是茶君也大胆猜想了一下:女孩子没有几个能拒绝兼具口感与美感为一体的茉莉花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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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爱喝茶,但据冰心回忆说,自己是“从中年以后,才有喝茶的习惯。而这些契机,却也是和从小家庭的熏陶是离不开的。
她出生在茶人之家,先天具有品茶、论茶的优越条件。冰心的祖父谢銮恩,他可是一个有根基深厚的茶人,单从泡茶用水的讲究可见一斑。
他泡茶不用井水而用雨水。福州天气本来潮湿多雨,每待天下大雨,谢銮恩便用竹管引屋檐上的雨水到大小水缸里,如此的水最纯净,没有土味。冰心的父亲也保持着祖父的习惯,一直到他们举家迁往北京,由于北方干旱少雨,只好改以自来水泡茶,不过,每次便要多多投放茶叶,以使茶香盖过水味。
冰心对祖父和父亲的行止印象深刻,后常有提及。到抗战时期,全家避难重庆,在重庆歌乐山居住的冰心于百无聊赖之中写道,“一面用男士的笔名,写着《关于女人》的游戏文学,来挣稿费,一面沏着福建乡亲送我的茉莉香片来解渴。这时总想起我故去的祖父和父亲,而感到‘茶’的特别香冽。我虽然不敢沏得太浓,却是从那时起一直喝到现在。”
冰心喝茶的历史便可以由此算起,而这其中,对家乡和亲人的思念是品饮清茶的味外之韵。
歌乐山时期生活中,老舍常到她的家来,每来亦必索茶喝,他赠给吴文藻和冰心的诗中写道:“中年喜到故人家,挥汗频频索好茶;且共儿童争饼饵,暂忘兵火贵桑麻;酒多即醉临窗卧,诗短偏邀逐句夸;欲去还留伤小别,阶前指点月钩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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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之后,冰心便始终坚持饮茶。晚年更是形成了一个雷打不动的习惯:每天早上沏一杯茉莉香片,外加几朵杭菊。
家乡人知晓冰心对茉莉花茶的偏爱,去北京看望冰心,最好的礼物便是茉莉花茶。
1990年年底,冰心的女儿吴青有事回福建,福建省文联党组书记林德冠去看望她,顺便买了两罐家乡的茉莉花茶托吴青转送冰心,表达一点心意。“没想到没过几天,冰心却专门写了信来”;林德冠说,冰心的回信中写道,“小女回京,奉到您赐我的茶叶两罐,不但容器好看,茶叶更有乡味!不胜感激”!
冰心与茉莉花茶的一世情缘与对故乡的怀念紧密相连。她将自己的亲情乡思都寄托在这小小一杯茉莉花茶中。
而这一生饮茶,更是为她的延年益寿添上了一块重要的砝码。
出生于1900年10月5日,病逝于1999年2月28日,享年99岁,是不折不扣的世纪老人。99岁照100岁差一岁,“百字”去掉“一”就是“白”字,99岁也被称为“白寿”。
她年轻时候身体并不是很好,还经常吐血,但她却能活到将近百岁,其间的秘诀也和“多年饮茶”密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