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仝丨一曲七碗茶歌名绝千古:告诉你喝茶到底有多嗨!
如果说,古今的酒客,是在酒精的水与火中乱怀与癫狂,那么,天下的茶客,就在袅袅的茶香里,宁静或儒雅了。
酒能乱性,茶则宁神。酒与茶,一个使人迷乱与张狂,一个让人静心与思远;一个叫人迷糊,一个使人醒脑;一个可以让懦夫在瞬间平添几多血性,一个能够让莽夫在刹时获得几许智者的风度……
在古今难以数记的茶客中,卢仝,确有一席。
卢仝(795—835),祖籍范阳(今河北涿县),自号玉川仙子。家境贫寒,少时隐居少室山,刻苦读书,博览经史,工诗精文,不愿仕进。
陆羽著有《茶经》
而卢仝却著有《茶谱》
陆羽被世人尊为“茶神”
卢仝又被世人尊称为“茶仙”
卢仝是初唐四杰卢照邻的嫡系子孙,出生于现河南济源市思礼镇。
因自小刻苦读书,博览古今,卢仝变得满腹诗书,但是却不愿走仕途之路,二十多岁就归隐山林,一生与茶为伴,嗜茶如命。
淡泊名利的性格和满腹诗书的才气,使得卢仝在当时的士林中享有很高的声誉,当时的文学大家都喜欢和卢仝在一起品茶、论诗。
有一天卢仝收到了好友谏议大人孟简所赠的新茶,于是他就邀请韩愈、贾岛等好友一起聚集在桃花泉赏花品茗。新茶入口、花前月下、好友集聚,灵感自然源源不断。几杯鲜美茶汤入喉之后,卢仝创作了流传至今的《七碗茶歌》:
日高丈五睡正浓,军将打门惊周公。
口云谏议送书信,白绢斜封三道印。
开缄宛见谏议面,手阅月团三百片。
闻道新年入山里,蛰虫惊动春风起。
天子须尝阳羡茶,百草不敢先开花。
仁风暗结珠蓓蕾,先春抽出黄金芽。
摘鲜焙芳旋封裹,至精至好且不奢。
至尊之余合王公,何事便到山人家?
柴门反关无俗客,纱帽龙头自煎吃。
碧云引风吹不断,白花浮光凝碗面。
一碗喉吻润。二碗破孤闷。
三碗搜枯肠,唯有文字五千卷。
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
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
七碗吃不得也,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
蓬莱山,在何处?玉川子乘此清风欲归去。
山中群仙司下土,地位清高隔风雨。
安得知百万亿苍生命,堕在颠崖受辛苦。
便为谏议问苍生,到头合得苏息否?
在唐代灿若群星的诗人中,卢仝的诗名极为普通,但这首《七碗茶歌》独领风骚,堪称绝唱。它优美空灵,给读者以无穷想象,广为传诵,历久不衰,已被译成多种文字走向世界。可以这样说:哪里流行茶饮,哪里就有《七碗茶歌》的传播。
《七碗茶歌》对后世的茶文化产生过较大的影响。“柴门反关无俗客,纱帽笼头自煎吃”的诗句和“七碗茶”诗意,曾被历代文人雅士广为引用、化用。“何须魏帝一丸药,且尽卢仝七碗茶”,宋代大文豪苏东坡的多篇茶诗,都曾化用《饮茶歌》的诗意,可见他对卢仝茶诗的仰慕与推崇。
而到了现在,人们在煎茶品茗时,还不时伴饮:“何须魏帝一丸药,且尽卢仝七碗茶。”北京中山公园的来今雨轩,民国初年曾改为茶社,门有一联云:“三篇陆羽经,七度卢仝碗”。当代一老书法家亦曾以“七碗茶歌”为意,吟咏道:“嫩芽和雪煮,活火沸香茶。七碗荡诗腹,一瓯醒酒肠。”
“七碗茶”可谓把饮茶的愉悦与美感推到了极致,酒或其他饮料都无法与之相比,当代毒品虽然能使人飘飘欲仙,但那是慢性自杀,毁灭自我。这是“七碗茶”的成功之处与艺术魅力。
因为嗜茶,更因为这首脍炙人口的茶歌,卢仝在茶界的大名仅次于陆羽,被尊为“亚圣”。与中国茶文化一脉相承的日本,对这位“亚圣”也非常尊敬。
他的“七碗茶歌”不仅在日本广为传颂,更重要被日本人演变为茶道:“喉吻润、破孤闷、搜枯肠、发轻汗、肌骨清、通仙灵、清风生”。
卢仝是在著名的“甘露之变”中遇害的,他死后,诗人贾岛在《哭卢仝》中写道:“平生四十年,惟著白布衣。”由此可见,卢仝这位茶仙,逝世时才四十岁。
至今,在河南省济源市西北的九里沟,还有玉川泉、品茗延寿台、卢仝茶社等名胜古迹。